6/03/2007

色戒的故事原型

張愛玲的《色戒 》是她本人最喜愛的作品之一,但喜愛的並非作品本身,而是她獲得資料將所得資訊轉化為筆下人物的過程,拜李安之賜,因《色戒》拍攝成電影,其故事原型於是被還原....



【 摘自2006年07月27日18:12 新浪娛樂 】

↑故事中男女主角的原型。

鄭蘋如是浙江蘭溪人,1918年生。父親鄭越原,又名英伯,早年留學日本法政大學,追隨孫中山先生奔走革命,加入了同盟會,可說是國民黨的元老。他在東京時結識了日本名門閨秀木村花子,花子對中國革命頗為同情,兩人結婚後花子隨著丈夫回到中國,改名為鄭華君。他們先後有二子三女,鄭蘋如是第二個女兒,從小聰明過人,善解人意,又跟著母親學了一口流利的日語。而鄭英伯在回國後,曾任上海復旦大學教授,還擔任過江蘇高院第二分院的首席檢察官。鄭蘋如在明光中學讀書時,丁默村曾當過這個中學的校長,因此兩人有師生之誼。

抗戰爆發後,鄭蘋如毅然參加抗日救亡運動。上海淪陷後,她以自身的優越條件(良好的社會關係和卓越的日語能力),擔任抗日的地下工作,她加入了中統,這時她只有19歲。她花樣年華,風姿綽約,是上海灘上有名的美女,當時全中國最為重要、最有影響力的畫報--《良友畫報》,在1937年7月的130期就以她為封面女郎,只是因為她身份特殊,只稱「鄭女士」三個字,而未寫全名。

鄭蘋如是位極優秀的情報員,她憑借母親的關係,周旋於日寇的高級官佐中,她曾和日本首相近衛文磨派到上海的和談代表早水親重攀上關係,繼而又通過早水的介紹,結識了近衛文磨的兒子近衛文隆、近衛忠磨,以及華中派遣軍副總參謀長今井武夫等人。她曾想綁架日本首相的兒子近衛文隆。那近衛文隆見到鄭蘋如後,一下子墮入情網。「若掌握了近衛文隆,不就能迫使日本首相作出停戰讓步了嗎?」她大約出於這樣的考慮。但上級命令她中止這一危險的遊戲,近衛文隆才不知不覺地逃脫了政治肉票的命運。

鄭蘋如探聽到汪精衛「將有異動」的重要情報,通過秘密電台上報重慶,可惜當時政府起先並未重視,直到汪精衛離開重慶投敵後,方知鄭蘋如早已掌握此一情報,因此政府對她極為倚重。於是,他們把制裁漢奸丁默村的重要任務交給她。

日偽時期,汪精衛政權在當時上海極司菲爾路(今萬航渡路)76號設立了特工總部,主任丁默村是原軍統第三處處長,在漢奸李士群撮合下投靠日偽,破壞抗戰。為此,中統上海潛伏組織負責人陳果夫的侄子陳寶驊,決定抓住丁默村好色的弱點,施「美人計」除掉他。

丁默村本是個色中餓鬼,交到如花似玉的鄭蘋如自然是喜出望外,而鄭蘋如佯裝成涉世未深的少女,不時恃寵撒嬌,與丁默村時斷時續,若即若離,逗得丁默村饞涎欲滴,神魂顛倒。中統見時機成熟,佈置下手。第一次行動,由鄭蘋如請丁默村到她家作客,在鄭家附近安排了狙擊人員,然而丁默村詭計多端,他的轎車快到鄭家時,他改變主意掉頭離去,計劃遂告失敗。此時中統上海區的負責人換了張瑞京,他重新策畫第二次「刺丁」,他安排鄭蘋如以購買皮大衣為由,想把丁默村誘殺在西伯利亞皮貨店。豈料就在此時張瑞京被李士群逮捕,張李原有一番交情,當張和盤托出「刺丁」計劃時,正中李士群夫婦的心意,為防事跡洩漏,他們先把張瑞京保護起來,而中統上海區見沒有任何異狀,於是原計劃照常執行。

1939年12月21日丁默村在滬西一個朋友家吃中飯,他打電話邀鄭蘋如前去參加,鄭便趕到滬西陪丁默村直到傍晚。丁說要去虹口,鄭說要到南京路去,於是兩人同車而行,當汽車駛至靜安路、戈登路(今江寧路)西伯利亞皮貨店時,鄭蘋如突然提出要去買件皮大衣,並嬲著丁默村同她一起下車,幫她挑選。丁默村的職業反應是到一個不是預先約定的地點,停留不超過半小時,照理說是不會有危險的。心想鄭的執意要他同去,不外乎是想乘機敲他一筆竹槓。於是他便隨她下車,但當鄭正在挑選皮衣時,丁默村突然發現,玻璃櫥窗外有兩個短打衣著、形跡可疑的人,正向他打量。丁一看情形不對,便從大衣袋裡摸出一迭鈔票,向玻璃櫃檯上一摜,說:「你自己挑吧,我先走了。」說完就急轉身向外跑。鄭見丁默村突然向外奔跑,起初一愣,本想追蹤出去,但走了兩步,又停住了。

此時徘徊在店外人行道上的中統特務,沒料到丁默村會不等東西挑好,就突然衝出店來,因此稍為躊躇了一下,竟讓他衝過馬路。丁的司機見他狂奔而出時,早已發動引擎,開好車門。等到槍聲響時,他已鑽進車內,拉上了車門,子彈打在防彈車門上,他毫髮無傷,揚長而去。而李士群派出的狙擊人員,因只是「協助」成分,因此也沒有怎麼出力,暗殺行動乃告功敗垂成。但對鄭蘋如而言她不甘心,又心存僥倖,決定深入虎穴,孤身殺敵。於是她繼續與丁默村虛與委蛇,但暗中身藏一支布朗寧手槍,準備伺機下手,但她哪知丁默村早已布下羅網,等她上鉤了。因此在第三天當鄭蘋如驅車到76號要見丁默村時,就被丁的親信林之江給扣住,她被關進76號的囚室。

李士群的老婆葉吉卿很快就得知消息,她派了畬愛珍、沈耕梅前來審訊,丁默村自然不好阻攔。鄭蘋如否認她與中統的關係,只承認暗殺丁默村是因為她不甘被玩弄。丁默村雖然惱恨鄭蘋如參與對自己的謀殺,但又著實迷戀她的美色,因此他並沒想要置她於死地,只是想關她一陣子,再把她放出來。但丁默村的老婆趙慧敏卻悄悄找到林之江,並對他面授機宜,於是鄭蘋如被暗中移解到憶定盤路三十七號的「和平救國軍」第四路司令部內,這連丁默村與李士群都不知道。1940年2月在一個星月無光的晚上,林之江從囚室裡請出鄭蘋如,謊稱丁默村找她,汽車七拐八彎,來到滬西中山路旁的一片荒地。鄭蘋如連中三槍倒下了,死時年僅23歲。

鄭蘋如之父鄭英伯因不願以出任偽職而保釋女兒,一病不起,於1941年初抱恨而終。鄭蘋如的哥哥鄭海澄在1944年的一次對日空戰中犧牲。一直支持中國人民抗擊日本侵略者的鄭華君(木村花子的中國名字)女士於1966年以八十高齡病逝於台灣。丁默村在此事件後,被排擠出76號特工總部。抗戰勝利後,丁被南京國民政府逮捕,於1947年2月在南京被槍決。

在鄭蘋如被殺後,也有一種說法流傳出來———她對丁默村動了感情,因而在服裝店裡的關鍵時刻情不自禁,暗示丁默村有危險,讓他得以逃脫。這種說法,被張愛玲在《色,戒》強化。

11 comments:

Eddie said...

多謝你轉貼這篇文章
讓我們看到色戒的故事典型

很期待色戒的上映
雖然看過小說
但不知道躍上螢幕會是什麼樣子
不過張愛玲的小說難拍
是大家都知道的

你的部落格也非常用心 資料也很豐富~~~

flower said...

七月份印刻雜誌有這篇文章的報導,也有李安拍攝【色戒】的相關報導,有興趣的話,您可以去翻翻....^^

Anonymous said...

我很喜歡張愛玲的一些文章詞句.這次在找色戒文章而看到您貼的文章.只是很單純的想謝謝提供的文章.很細心的...

flower said...

謝謝您的留言,其實我沒作什麼,只是拾人牙慧。

Snak's Academic Blog said...

全家都是愛國,愛民族,令人敢動,如果我出生在那個大時代,我會如何?.......現在的我又會如何?..........

Weijack said...

非常謝謝您的轉貼,看了故事原型,讓我這個週末從 電影->原著->故事原型 一路走來有如不意一探了桃花源,明天上班不知回得不過神?

有一個問題請教,只是好奇:您說

張愛玲的《色戒 》是她本人最喜愛的作品,但喜愛的並非作品本身,而是她獲得資料將所得資訊轉化為筆下人物的過程
這是有所本嗎? 還是您的詮釋?

不管怎樣,您這個說法我覺得很棒,甚至更讓我覺得李安這次的表現真是令我大為意外(之好),因為李導,相較《理性與感性》那般忠於原著,這次的將材料(原著)轉化的過程,聽您這麼一說,個人也覺得有異曲同工之妙。您去年說到,幸好李安要拍張愛玲,不知您今年看完電影以後,有沒有多了幾個幸好呢?

flower said...

是我的詮釋,但也有所本...^^
張愛玲在《惘然記》的自序裡特地提到【色戒】,文中提到她三十年的改寫,及獲得資料的欣喜。因為書不在手邊,您可找出書來,查看內情。

flower said...

忘了說,李安的【色戒】我還沒看到,溫哥華要到十月五日才上映哩...

以目前來說,李安的【色戒】引起這麼大的轟動,又拿下金獅獎,這就夠幸好很久...很多遍了。....^^

Weijack said...

其實我知道您說的那段序,應該是這樣說的:

這三個小故事都曾經使我震動,因而甘心一遍遍改寫這麼些年,甚至於想起來只想到最初獲得材料的驚喜,與改寫的歷程,一點都不覺得這其間三十年的時間過去了。愛就是不問值得不值得得。這也就是『此情可待成追憶,只是當時已惘然』了。因此結集時題名『惘然記』

個人的對這段話理解是她喜愛的不只是作品本身,甚至只是想到與作品有關的細節,她的形容是"三十年的時間也不若過眼雲煙",可見得她對此短篇的喜愛。甚至,當有人對這篇作品有所批評,她還罕見的發文反擊(詳見 羊毛出在羊身上——談《色·戒》, 張愛玲, 原刊1978年11月27日《中國時報·人間》)

原諒我這工程師個性,不過對錯不是重點,您的詮釋比我的詮釋好的太多,就如我上一個留言所說。等您看過電影,或許就知道我的意思。

Anonymous said...

张爱玲,李安。竟歪曲烈士的鲜血与生命与汉奸何异!

flower said...

那倒請您說說,您怎麼看待與分辨烈士與漢奸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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